「我姑且用雪融成了水噢,喝點吧。不是那麼乾淨,但總比沒有好。」
「……」
切斯雷緩緩坐起身,看起來還是很虛弱,但總算比默真才將他救起的時候好些了。要說的話,這裡哪裡止水不那麼乾淨呢,躺的地方,裝水的容器,包括剛剛他咬過的那塊布,相比之下煮過的雪水已經強很多了。他接過尚且溫暖的壺,就著篝火,還能看到一些沉澱物,要說毫不抵觸是不可能的,但不喝也不是辦法。於是他謹慎地喝掉上半層,等口腔和喉嚨得到滋潤便停下。暖意順著食道進入胃部,此時他才忠於身體本能,放下了疑慮。
「……有勞了。」切斯雷道了謝,「默真先生您呢?」
「我喝過了,暫時不用啦。」默真把壺掛回篝火上支好的架子,「現在只希望你的身體和我的一樣結實,喝了不算乾淨的水也不會拉肚子。」
「按理說健康的成年人體,對於這點雜質還是有足夠抵抗力的。」
「……果然啊。」
「您指什麼……?」
「不啊,沒什麼。」默真在火邊大咧咧坐著,隻手支頤,「只是想匯報一句,剛剛大叔我反省了一下,把手帕洗掉啦。」
「用這種不算乾淨的雪水嗎?」
「可是沒辦法嘛~」默真哀嘆,「像這樣的山間小屋,有生火工具和壺就已經謝天謝地了……」
確實。切斯雷緩緩舒出一口氣,伸手環住上臂,渾身各處還在不像樣地發痛,不過還不到不能忍受的地步。若是沒有默真,他恐怕連痛的機會都沒有,如此看來,這份痛還是生的證明。
「還是很難受嗎?」
默真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。
這個表情——切斯雷反而笑出了聲,將上臂抓得更緊,「啊……恐怕是默真先生的水的錯,」他說,「身上的血,突然就在體內伸展了翅膀一樣……或許這樣一來,傷口很快就能癒合了也說不定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默真也笑笑,將手伸向晾在一邊的手帕,「噢,已經乾了。」